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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无踪随着马车的摇晃一路前进,车夫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喜悦,道:“先生,我们到祁川了。”闭目养神的雪无踪并没有睁眼,依旧一副慵懒的道:“嗯,走吧!”小林不再问话,扬起鞭子,马儿带着马车一路绝尘而去。
小河边绿树成荫,一栋小木屋朴素的立在一旁,小林下来马车,掀开车帘,雪无踪从容的下来,心情似乎很不错的笑了笑,道:“一切依旧啊。”“先生来过祁川?”“哈,是啊,好几年了。”眼前一片自然美景,雪无踪跨步前行,前院里花团锦簇,干净整洁,小林道:“先生,要不先去敲个门吧!”“你以为这里有人?”“这里打扫的这样干净整洁,一看就是有人在这里做啊。”“小林,凡事不可让眼睛做主,因为他会欺骗你。”“啊?”“这里并没有人住。”“啊?那谁过来天天打扫的?”“哈,一别多年,想不到,还记得,心里,暖暖的。”说话间脸上挂着一种满足般的微笑。
带着小林走了进去,院子里的地上铺满了落叶,桌上也落着几叶,但桌子却一尘不染,这让小林觉得十分奇怪,道:“先生,这人还真是偷懒,桌子是擦了,地却不扫。”闻言雪无踪宠溺的一笑,道:“非也,我不喜欢将落叶扫去,它已从树上落下,落叶归根,这本就是它注定的归宿,为何要扫去。”小林似乎不明白雪无踪的话,也想不明白,道:“哎,先生是文化人,小林是真的想不明白,赶了一路,先生必然累了,先生先去歇息,小林去打水给先生泡茶。”说完往里屋走去。
雪无踪坐在凳子上,石桌石凳带着冰凉,却又是很舒服的凉快,正好一片树叶落下,雪无踪伸手接住,看着落在手中的叶子,半黄半青,道:“叶还未全黄,就慌着让它离开吗?”没有人回答,只有清浅的风声飘过,带走雪无踪手中的落叶,无力的落叶终究还是落在了树根,抬起头仰望,高大的树干枝繁叶茂,一声浅笑,道:“树高千丈,落叶归根,这是必然。”
小林进了里屋,只见生活用品一应俱全,打扫整理的十分干净,拿了小火炉放入碳生起火,再将火炉端到外面,再放上水壶,拿出杯子茶叶,雪无踪见他朴实的做着这些事,道:“请坐。”小林呆了一下,才尴尬的低下头,道:“小人怎么可以和先生同坐。”“一路就你我两人,不必计较这些。”说完拿过水壶放下火炉上,拿过茶饼,小林见雪无踪这般好相处,加之又是说了叫自己坐下,故此也只好略有不安的坐下。
雪无踪熟练的做着手里的事情,看了眼不安的小林,微笑道:“我很使人不愿亲近么?”“不,不,是先生尊贵,让人觉得嗯觉得就是”看着心里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模样,忍不住笑了出声,道:“我没有那么难相处,任何人都不需要抬头去看谁,只是有人喜欢仰头看人罢了。”小林对雪无踪的话听得有些迷糊,雪无踪也不在意,这是水壶里的水开了,雪无踪将茶叶放入壶内,刚一入壶,清香的味道就飘了过来,雪无踪道:“虽说比不上九坤观的茶,但也值得一品。”说完提起水壶,将茶倒进茶杯,端了一杯到小林面前。
小林心里实在是有些吃不消,但还是拿起杯子,因为烫,浅浅的抿着,倒的确是入口清香,而雪无踪也喝的心情大好,抬起头,几朵白云飘摇在蓝天下,道:“似云还似非云,似雨还似非雨,管他变幻无穷,率土终是王臣。”而听不懂雪无踪言语的小林,也就只是看着雪无踪的微笑,看不到微笑下的心情。
入夜,小林早已睡去,月儿弯弯,月华倾泄,坐在石桌旁,手持一杯清酒,翘着二郎腿赏着月,和谐而美好的气氛被突来的杀气打破,数十只飞镖同时袭击雪无踪,一个掠身躲开,一直飞镖直击心脏,右手一抖,正好打在酒杯上,酒杯应声而碎,散了一地残渣,刚刚站稳身形,十余个黑衣人已手持钢刀站在院子里,狭小的院子被突来的人霸占,雪无踪道:“何人?竟敢私闯民宅?”对方对雪无踪的话毫不理睬,直接举刀作为回应。
长袖翻飞,身形错走,在杀手的逼杀下显得游刃有余,长袖一甩,手中已多了一把剑,雪无踪穿梭其中,剑走嫣红,一地残红又怎比的上鲜血的红,倒地的黑衣人始终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文臣,竟有这样高的武功,没人能够预料,撤回身,一阵箭雨覆盖,长剑挽出剑花,在箭雨下安然护的主人安全,箭雨的结束,并不是战斗的结束,是新一轮攻击的开始,十来个黑衣人的加入围攻,使的雪无踪明显的吃力,这后来的十来人武功及配合默契度都远远不是之前那些人所能比的,他们的刀法更狠、更快,临战经验更丰富。
打斗的声音实在是太大,睡梦中的小林被这样的声音吵醒,心里便隐隐猜到出事,刚已跨出门便看见黑压压的一片黑衣人提刀要杀雪无踪,吓得他身上都在颤抖。黑衣人没想到这里除了雪无踪竟然还有人,随即之前那拨人便转手攻击小林,而雪无踪心里开始担忧,小林根本不会武功,一道剑气划在小林与黑衣人之间,待黑衣人回身再看时,雪无踪已护在了小林身前,双方正要动手,不知从何处突然闯入二十余黑衣人,对要杀雪无踪的人展开厮杀。
而之前的黑衣人显然没想到雪无踪竟然还有救兵,但眼下只得自保,可来者刀刀致命,武功竟高出许多。眨眼,要取雪无踪性命的三十多个黑衣人已全部倒在地上,鲜血散发的味道让小林觉得心里都在颤抖,解决好雪无踪的麻烦后来者不言其他,一个转身便施展轻功离去,就好似来时一般。
看着一地的尸体,雪无踪叹了口气,道:“好好的一个世外桃源,就这样被血腥给污染了,无辜啊无辜。”回过身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小林,心下愧疚的伸出手握住小林的手臂,道:“抱歉,是我让你受惊了。”小林颤抖着发白的嘴唇,想说什么,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雪无踪叹了口气,道:“我们先离开这里。”说完扶着小林走到了马车里,改了位子,这次是小林坐在马车里而雪无踪坐在外面驾车。
路长衣坐在石桌旁,置身花团锦簇之间,只见着翻飞的蝴蝶,品着杯中的美酒,若人世一世都能这般潇洒,那这人生也就没有了什么痛苦,可惜天道相忌,总是事不随心,陆华勉的事,或许是一个契机。
夜里已经很晚了,风月瑾却还没有入睡,站在窗边吹着凉风,总觉得心里舒适些。这样一站不知就站了多久,直到一声浅浅的叹息,风月瑾才回过神,看着突来的人。
风月瑾看起来有些憔悴,夜里穿着睡衣,倒是看不出来像是怀孕,看着突然出现的人,心里竟有些惊慌,低着头道:“这么晚了,华勉哥哥怎么会还在宫里?”“我是特意来看你的,只是,你一直这样站着,身体会受不了的。”陆华勉走到了进来,看着低着头的风月瑾,道:“你应该早睡的。”风月瑾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,陷入了沉默,而陆华勉见她这个样子,不忍的道:“我娶你,好吗?”一声猝不及防的笑传入了陆华勉的耳朵,十分的刺耳,陆华勉不语其他,道:“我不是为了什么,你也知道,我不喜欢朝堂功名,否则以我父亲的身份,我什么官职得不到。”“以前,很多清晨的时候,我起床都会有一束鲜花放在厅里的花瓶里,我还以为是宫女太监们放的,可他们都说不是,我也一直觉得奇怪,我说,第二天想去放风筝,第二天起床,厅里就会放一个风筝,好多好多这样的事情,我以为,是哥哥叫人做的,原来,那个人,一直是华勉哥哥。”
陆华勉侧过头,看着屋里其他的地方,道:“可惜我没能时时刻刻留在你的身边。”
“你没有责任时时刻刻在握身边。”“两年前,我随父亲进宫,无意遇见公主,便愿意此生都守护在公主身边,只是,我食言了。”看着眼前这个眼神中带着愧疚的人,风月瑾转过身去,道:“其实,这段时间我也想起了很多事,现在想来,你对我的感情早就表现出来了,只是我那时太小,以为就像哥哥疼爱妹妹一样。”“不晚现在。”“晚了,我已经这样了,还能嫁给谁。”“我马上就可以娶你。”“可陆家,会允许一个不贞的女人进门吗?呵呵,华勉哥哥,谢谢你,我困了,想休息了。”说完走到床边,揭开被子盖上。
陆华勉无法去靠近,一阵短暂的沉默,陆华勉轻声道:“那公主请歇息,我走了。”说完便转身出去,却在离开屋子后走到了窗下,坐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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