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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,壹聽說珍珠姐懷了孕,她就立刻打發了槐花去照顧珍珠姐,然後又漸漸把短工提成長工,不著痕跡地把槐花塞給了珍珠姐。
壹開始時,槐花去盧府照料珍珠,只是單純出於對她大師姐的思念和情誼,僅僅是把這差事當成走親戚,打算照顧珍珠到她生了孩子出了月子就功德圓滿,功成身退了。可是在珍珠身邊伺候著,眼瞧著盧知州對珍珠無微不至的關懷,槐花感動和羨慕之余,也產生了新的想法。
既然她的終極目標是做壹個通房丫鬟,那麽與其跟著個美貌小姐楚悅,還不如跟著昔日的大師姐珍珠。小姐楚悅年紀尚輕,出嫁還要再等個壹兩年,壹兩年之後小姐她必然出挑得更美貌了,而自己卻又老了兩歲,姿容也將褪色兩分,就算不褪色,跟小姐壹比,自己的光芒比明月下的螢火蟲更黯淡。而且小姐她雖然年紀不大,卻給人以高深莫測的感覺。跟小姐站在同壹邊,對抗二太太等人時,小姐是最讓人安心的依靠和“不敗”的代名詞,可假如真有那麽壹天,自己跟小姐共事壹夫了,像小姐那樣厲害的人物,她能容得下自己麽?
而大師姐就不同了,大師姐她性情寬容平和,待自己也好,再加上自己比大師姐小十幾歲,有著天然的優勢,等大師姐生完了這壹胎,她的青春年華已差不多走到頭了。而盧知州壹個年不滿三十歲的優秀男人,怎麽可能只守著壹個大師姐和壹個孩子過壹輩子?若那孩子是個女孩兒,豈不是連香火都斷了?
盧知州與大師姐伉儷情深,盧知州大概不會主動提起納妾之事,可大師姐壹定不忍心讓丈夫家裏絕後吧?到時候,延續香火壹事被提上日程,那麽與其從外面找,還不如在身邊挑壹個知根知底的人,而自己如今二十多歲,是最好生養的年紀……
經過這樣壹番思慮,槐花就不再惦記著回羅府,而是把盧府徹底當成了她的新家,安安心心地住下,把大師姐當成她的新主子,盡心盡力地伺候著。最後,她還把盧知州當成了未來夫君,雖則恪守禮節,沒有在大師姐孕中奪她丈夫的意思,可終究眼底眉梢有了掩飾不住的春意,偶爾壹個遞東西時碰到彼此手指的動作,臉頰總會飛過壹陣紅霞。
珍珠三十年來閱盡世間百態,要等通透之人,幾次這種情形瞧下來,心底早已壹片透亮,更是壹片冰涼。
楚悅喝著甜湯,心道,不知這些日子閉門不出,她可錯過了什麽重要戲份不曾。兩碗熱騰騰的湯圓下肚,她的雪顏有了壹點血色,可蟬衣瞧得還是直皺眉,滿心不忍道:“小姐妳要不要擦點兒胭脂再出門,這副面容美則美矣,可白得太憔悴了,連我瞧著都不忍心了,要況是外面那些提親的公子?”
楚悅遣走了石榴去向老太太回話,讓她跟老太太說壹說“三小姐脫皮後變白變美”的神奇故事,於是石榴蹦蹦跳跳走遠了。
石榴早年吃沒煮熟的肉,生過壹場大病,病後燒壞了腦子,別人都拿她當傻大姐糊弄,可楚悅不光不覺得她傻,還覺得她比很多人活得都明白,對她大而化之的性子頗為欣賞。後來,楚悅暗中找機會給石榴診脈,發現她的“傻癥”是可以治好的,所以夜間偷溜進下人房中給她紮了幾回銀針。
幾次針石治療後,石榴的神情少了幾分茫然,多了點聰明伶俐勁兒,更加得老太太的喜歡,如今跟績姑娘壹樣做了管事丫鬟,專管老太太的壓箱底嫁妝的鑰匙。在這個以老太太為尊的羅東府裏,壹個老太太跟前說得上話的丫鬟,比董氏梁氏等正經主子更受人重視,於是石榴也成了眾人巴結的對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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