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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部
黎明前
1942·1952
第二章:大原木
这年,叔华害喜害得厉害,干什么事都有气无力的,吃什么吐什么。
五咪认为她过于矫情!女人,谁没生过娃呢?!哄鬼也不看对象是谁!二嫂主动承担了大部分重体力活。老太婆除了在家煮煮饭,捞点儿柴火以外,就基本不上坡了!
必喜见能干的叔华变得病恹恹要死不活的样子,既心疼又爱莫能助!他怀疑他的叔华是不是要死了,心里非常担忧。五咪训人的时候,他大多数时间选择沉默,同时也告诫叔华要忍气吞声顾全大局!
“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!”他对她承诺,“死了也要葬在一起!”
叔华很忌讳他说不吉利的话,赶紧朝地上吐口水说:“呸!呸!呸!面子上的话不说!看你咋个行动!”
她幸福地憧憬着,温柔地期待着,必喜对她的“一辈子的好”,到底是有多甜多好呢?
不过,不管以后他会怎样做,就目前这种境况,她也是满足的!
到了叔华生产的时候,由连生了两个儿子的必荣妻玉文守着。
玉文叫二嫂打下手烧开水,二嫂听见叔华的惨叫,心里一阵阵发怵,止不住浑身颤抖!
五咪见了,过去连续重捶了她几拳,“抖啥?!”她朝二嫂吼,“打摆子也不择个时日!再抖,老子把你扔锅里煮!”
叔华年轻,人又瘦小,这又是第一胎!弄得九生一死才生下来!玉文狠狠地拧了拧女婴的屁股,孩子没有哭!她又把她倒提起来拍拍背,还是没有一点动静!立刻慌乱地禀告五咪:“五娘呀!好像是死的哟!”
五咪走过来看了看,不满地顺手拨弄了一下孩子,朝叔华嚷嚷道:“生个孩子也生不好!人家生活的,你生死的!生死的都不说了!还生丫头片子!霉灾星!”
必喜跑过来一看,果然是个已死了的婴儿!一时失望之极的他,双手抱着头,蹲下身去,像一头被困住了的野兽,发出压抑低沉的“咦呀!”的难过嘶鸣声!
叔华为他的这一个无意识的动作,立即就哭了!那一刻,她认为自己罪孽无比深重!只有以死谢罪,才能抵消自己产死女婴的罪恶感!必喜又捧着孩子细细查看,没错!鼻子、耳朵、五官齐全,是个漂亮的孩子!那么弱小可怜!可她却是死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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