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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:六月飞雪
快大半夜了!五公还没有回来!必喜担心地决定要出去找父亲。
五咪疲倦地斜躺在床上说:“你往哪儿去找?!你爹可是比你多吃几年干饭!能丢了?!”她又不自在地换了一种躺姿,有气无力地说:“搬家第一天,屋里头的人要越多越好!以后才能兴旺发达!”
必喜就非常不安地看着母亲。她似乎是很不舒服的样子,皱着眉头,频繁而艰难地到屋外小解,又扶着墙,痛苦地慢悠悠地走回来。
终于!她朝一直注视着她的必喜说:“你去三伯那里把菜刀借回来吧!我有用!”
必喜就听话地去敲三伯家的门。三公家只有无比勤快的必荣还在熬夜编蔑索,其他的人都已经睡了!
“半夜三更要菜刀干嘛呢?土匪一般是收割时才来!”必荣把菜刀递给必喜,好心地说。
必喜答道:“不知道,我娘要用!”
等他回来,五咪已自个儿爬到床上去了!她用一床破被盖住自己身体的胸口以下部位,从容不迫地安排必喜道:“你去烧一锅开水!把菜刀煮一下!你弟弟可能要来了呢!”她埋怨地说,“真是会挑时候!搬了新家就来了!是个喜新厌旧的家伙呢!”
必喜赶紧照娘的吩咐行动。没多久,随着五咪一声憋足劲地闷声闷气地叫喊,她从被子里掏出个哭啼着的血淋淋的婴孩,把脐带横在床沿,比划着,叫拿着菜刀紧张守在床前的必喜说:“把这个动着的东西,从这儿一刀砍下去!用线捆一下,把他脸上的脏东西擦干净!”
必喜在母亲的指导下,胆颤心惊地一步一步地完成了为弟弟接生。当他看见洗得干干净净的这个小东西,微微地睁开一只眼,无力地瞟了他一眼时,万丈的豪情立马油然而生!
这是他娇小可爱的亲弟弟嘞!那么柔弱无助,用手轻捏一下就会断气死掉!啊!不!他将会用他大无畏的力量一辈子保护他的!绝不让任何东西磕着、碰着、划着他那嫩嫩的,吹一口气都会伤着的皮肤!
累极了的必喜,还没等五咪收拾停当,便倒在充满浓重血腥味的大床上呼呼睡着了!他梦见这个弟弟在开着美丽花儿的草坪上举着双手向他跑来,嘴里呼唤着“哥哥!哥哥!”他不由自主地咯咯咯地笑出了声!
这一觉,无比香甜美好!充满了一种神奇地又妙不可言地幸福感觉!
第二天一大早,他就去场上找他爹去了!他要把家里新添了一个可人的弟弟这事,尽快地告诉父亲!他猜想爹一夜未归,肯定又是在烟馆里吞云吐雾了!但愿弟弟的来临能让他坚强起来,远离那让他醉生梦死的鸦片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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